👆懂不懂艺术都能看懂的象外
张正 昨夜黑日闪烁(局部)66x63x10cm 148x59x10cm 2023
奇怪得很,看了伯年艺术空间在展的张正的个人项目《昨夜黑日闪烁》,并没有太多想说的——我既不能像雷徕那样深入分析展览的陈设结构,作品的风格取向、意象渊源以及底层创作逻辑(看链接:拖鞋跨进黎明;流连昨夜,终湮于黑太阳),也无意于串联一个故事,或沉浸于某种情感和氛围的共鸣,甚至也很难说清楚自己被它们吸引的原因是什么。如果非要说,那更像一种稍纵即逝的、交错运动的闪光点在勾引我的目光,令我的注意力如同乒乓球一般,这一秒蹦到此处,下一秒又弹到了彼处……上面这个说法,我相信除了增加读者的困惑之外毫无益处。因此不妨以实物作为说明:
《昨夜黑日闪烁#6》 108x88x16cm 石膏、铝箔 2023一个胖呼呼的女人,如同降临者一般,悬浮于圆球之上。手臂外张,擎举着一条弯曲的管子,管子两端是放射出尖刺般光芒的小球(也许是蛇的眼睛?)女人一头白发,两只眼睛和两只乳头巧合般地形成圆的呼应。她的鼻子覆盖着铝箔,就像欲盖弥彰的面具,唇色则是相当难以驾驭的粉。她当然是可爱的。圆润,丰盈,但肤质并不是大理石的那种高贵和矜持,而是有着砂土、泥浆和面粉混合之后的粗粝质感,因此绝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也是神秘的,因我们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毫无威慑力的女人,能带来什么毁灭与重生。至于另一件,《张开双手拥抱你》,标题就像是实物的悖反:
《张开双手拥抱你》 60x58x5cm 石膏 2022一条看起来像多头蛇的东西,绕过他的后颈,耷拉在横贯张平的双臂上。这个姿势,固然是容易令人联想到为人牺牲的神子的——但谁又能确定呢?他的脸庞倒是有些佛造像的模样呢。上述两件,连同下面两件,大概是介乎创世与历史的中间产物。《今天来跳明天的舞》 100x60x7cm 石膏 2022《今天来跳明天的舞》,男女四五人,围绕着一个既像仲尼式古琴,又像细长梅瓶造型的东西(也许还是多头蛇),跳舞。他们的舞姿是马蒂斯的,也是纪念碑上惯常所见的革命浪漫主义的。仿佛要进行无尽的环绕和旋转,又仿佛已经被定格于一瞬。至于《腿很多,但我追不上你的燃烧速度》,确乎让我们一下子回到《山海经》里的瑰丽奇幻了:
《腿很多,但我追不上你的燃烧速度》 105x60x7cm 石膏 2022我们终于可以确信,这是一个生物(creature),头颅仿佛正在热播的《沙丘》里的沙虫的大嘴,身下多足并列,如同殷商青铜器上的局部。它背上着火了,就像壁画里的背光。是略有古意的造型与乡间小庙中俗极必雅的彩色形成的反差?是的。是动物凶猛与众声喧哗的并置带来的象征意义的交叉验证?(如多足蝙蝠与瘟疫、f与社交媒体)是的。昨夜黑日闪烁 (局部)92x43x9cm 18x18x40cm 2023又或者,吸引我的还有艺术家对艺术史的轻松挪用——《昨夜黑日闪烁#8》,倒插在有着人祭形象的板凳上的,正是酷似当代艺术开山鼻祖杜尚的自行车轱辘——只是,车胎是一条首尾相续的衔尾蛇。
神话、历史、社会学、艺术本体论,都不是首要关注的点,或者说,它们会在观看之后自行浮现。而我喜欢的是暂时停留在表象,让凝视的时间更充分一点。Ps:展览标题非常好,已经蕴含足够多的想象和阐释空间——昨夜,黑日,闪烁。*关于张正的创作,展览的策展人高雨萌已经有很好的梳理,欢迎大家移步伯年艺术空间的公众号:因为伯年艺术空间的这个展览,倒是有机会从艺术家那里看到了更多早先的作品——它们都相当有趣:古典的、民间的、传统的、现代的、学院派训练和反学院派训练的,诸多元素碰撞融合,让人感到亲切,又让人惊奇。
某种程度上,那些作品是不需要阐述的,因它们不仅不言而喻,而且充满质朴的趣味和轻微荒诞的幽默感。它们有正统的底子,但艺术家又在行进的过程中无时不想着逃离它、叛逆它,在觉知熟巧的同时,偏偏选择一条更为生涩的荒路。
伯年艺术空间,展览现场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与艺术家做小问答的原因:我期望读者们可以从一个展览入手(欢迎北京的观众去伯年看展),看到一个艺术家的生长,变化,自我否定和自我坚信,并且,有别于我们常见的绘画,我觉得雕塑是可以给人触感的联觉的:你可以想象,如果是自己的手,会听从自己的何种心意,抟捏出何种形象出来——一旦它们被创造,如同初民创造“历史”。
Z :学前班时期美术书丢了,但又憋着没去解释,最后导致每节课都被罚站在教室门口。小学的时候总会跟同楼的几个小伙伴用楼下一堆红砖搭一个“秘密基地”,然后带着零食啥的去待到天黑,但院里有一个初中生,他每次路过都会把我们辛苦建起来的秘密基地给踹翻,我们后来起个大早,在楼洞里埋伏好久,终于等到他,给他叽哩哇啦一顿,直到他保证以后不会再踹秘密基地了。我们像打了胜仗一样,边吃着小浣熊干脆面边分享胜利的喜悦,又在基地待到天黑才被各自的爸妈拽走。结果过两天,红砖直接被原主人拿去铺院子了,楼下又恢复了干净的状态。〇 :你出生的城市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当地的历史、文化、民风,或成长环境对你的影响是什么?Z :我是山东潍坊人,如果用宣传的状态来回答的话,我们那里有需要用卡车放风筝的风筝节,有青州、诸城的北齐造像,寿光的巨型南瓜,有魔幻现实主义的莫言。但这些对于年少的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故乡在我印象中是比较典型的北方工农业城市的状态,四四方方、横平竖直的城市面貌,时代遗留下来的“向阳”“建设”“胜利”之类的道路名称,市中心有一条作为分界线的河,还有压力相对大一些的初中、高中生活。我自认为在城市长大的九零后并不像上一代人那么明显受到周围现实与文化的影响,一是因为城市化的进程导致周遭环境相似,二是在学校时间过长,无力以亲身入局的方式感受周遭现实,只能间接通过各种媒介去了解。对精神建构影响最大的反而是当时流行的动漫、闲书小说、游戏等跟现实隔了一个介质的事物。〇 :读央美的雕塑系是第一选择吗?此前学画的过程中,对雕塑有什么感受?Z :我们是上了一年的基础部才去按成绩与意愿选择方向,第一年基本全是画画的课,然后想着换一下方式,也许会有新的可能吧。对雕塑的第一感受就是“选择丰富”,可以用具象塑造方式来体现你的造型趣味,也可以用抽象的材料来展示雕塑本体语言,还能用各种现成品和综合方式体现自身的观念,挺有意思的。本科毕业创作《为什么猴子死了》 550x250x200cm 木头 2017〇 :2017年你在中央美术学院本科毕业展上的作品获得了一等奖,聊聊那组作品的创作背景和想法?Z :那会儿是想着采用木头拼接与上色的方式,去塑造一个有剧场性但又不确定的故事,于是在暑假期间以各种图像和中国循石造型(即因材施艺,较多保留原石的形状和表面质感,稍作加工,取其意似而不做细致刻画)为基本点,刻了好多石膏的小玩意儿。但我感兴趣的点并不在造型上,而在这些小东西的拼接状态上,木头正好是一个易于拼接的材料,所以是这些方式的一种延续吧。〇 :此后的作品,跟本科毕业展那组相比,是否有延续性?Z :在趣味上会有些相同吧,我比较喜欢以一种不过分的程度去展示趣味性。同时以此为基点,慢慢地向着荒诞幽默的风格而有所发展。Z :我自己可能更擅长使用雕塑这个媒介与逻辑,但我对文字写得好的人很佩服,经常感叹有的人仅通过抽象的符号组合就能呈现刀剑的力量。〇 :你选择的风格,那种拙的路径,是怎么来的?受谁或哪些元素的影响较大?Z :过往的训练会导致一些惯性的“帅”“巧”“对”,对拙的追求可能来自对自身已拥有的东西的一种反叛。我个人挺喜欢素人艺术的,与科班出身的创作逻辑不同,素人艺术更依赖想象,其观察也是依赖于主观想象的真实而不是客观观察的真实。这种再现是基于一种知觉上的经验,是通过大脑对事物关系的理解,通过想象力的概括将物体描绘出来,而非再现一个特定角度的关于世界的一瞬, 这两者包含的信息量大为不同——一个是主动的建构,一个是被动的接受。《昨夜黑日闪烁》系列(局部)57x50x8cm 2023〇 :你在选材上有什么偏好?比如本科毕业那组是木头,但后来大多数使用的是石膏?Z :石膏我觉得形成的肌理很随机且特殊,有着手痕的石膏肌理跟现实世界的尺度感是一致的,因此也区别于那种3D建模或3D扫描放大后的肌理。我考虑的是那些能给创作制造障碍,让我在制作时能一定程度上抛弃过去习惯的塑造方式的材料。《马蒂斯蓝色女人体》 24x18x2cm 陶瓷 2022〇 :再说说颜色?金箔,包括那些纯度很高的红绿色等,是故意要采用这种很“扎眼”的色系?Z :因为我自己特别喜欢马蒂斯,所以平时比较注重颜色本身的语言与力量。在进行了大量板绘之后,我习惯了屏幕的取色方式,做雕塑的时候也不自觉地把将这种对比强烈的颜色加入进去。我觉得并没有故意,而是生活的环境就是如此,所以如实去做吧。
〇 :对蛇这个意象的喜爱是怎么来的?有什么缘由吗?小时候遭遇过蛇吗?在阅读上,有什么跟蛇相关的知识或故事打动过你?Z :蛇有着很古老的原始意象,当然,刚开始运用这个元素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只是出于对”欲望“这一元素的需求而去寻找视觉图像。但在深入的过程中,我逐渐认识到,欲望其实与生命力是一体两面的,就像抑郁症患者,其欲望很低,人逐渐麻木的同时也意味着生命力的消退。这种“欲望”的两面性,也不自觉地出现在人类的原始意象中,如在西方既有诱惑亚当夏娃的蛇,也有象征“重生”与“治愈”的蛇杖。在东方也有展示生命起源的人首蛇身女娲伏羲图。在印度有守护佛祖的多头蛇,澳大利亚创造世界的彩虹蛇,还有像蛇与龙的一些演变等故事,这些都是古代人以身体感受为根基去创造的故事。而从视知觉的角度分析的话,像蛇一样的弯曲有力的曲线在一定程度上像生长的植物一样,是潜意识里的一种生命力象征。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是我本人是比较怕蛇的,而且也怕类似的蚰蜒、蜈蚣之类的东西……工作室附近据说经常有蛇出没,周围好多人都见到了,莫名其妙的是,我还真的从来没见到过,可能是我走路时容易沉浸在各种念头中而很少关注周遭的环境,遇到了也不自知。
《腿很多,但追不上你的燃烧速度》 105x60x7cm 石膏 2022〇 :无论是蛇的多头、蝙蝠的多脚,还是无名生物的多足(比如《腿很多,但我追不上你的燃烧速度》),你对事物的复数似乎很感兴趣,为什么?Z :用数量来表现事物是一种较为原始的思维,因此不能以现代人的观看逻辑来理解,而可以用一种直觉的方式去进行理解——数量越多,其蕴含的东西越多,其力量也越多。就像《山海经》中经常有长着几个头的怪兽,头越多它就越牛。放眼世界,这种数字现象也是非常普遍的,比如希腊神话中有“九头蛇”海德拉,日本神话中有“九尾狐”玉藻前,“九”在这里并不是作为一种具体的数量存在,而是蕴含着一种力量规律的观念。“九”为数字之极, 也有虚指为无穷多的意思,这种数量观念在世界范围来看,可能是来自人本能的与经验造就的集体无意识。《鳄鱼与一天》 90x20x8cm 陶瓷 2022〇 :《鳄鱼的一天》包括这次展览的好几件作品,视觉上都是垂直堆叠向上的,有点塔状的结构,构思上跟塔有关系吗?或者说,潜意识里是否想过塔/纪念碑、原始图腾一类的文化意义?Z :的确有关系,因为这些“塔”“纪念碑”“原始图腾”本身就是经过了几千年的沉淀留下的经典符号,是体现某些稳固状态或结构的视觉形式。但似乎我没有太主动去追寻这个,更多还是跟着感觉走,比较喜欢自己也没那么确定的状态。《愚人船》 120x50x116cm 陶瓷 2021〇 :《愚人船》很好玩,里面是中空的吗?还可以喷火?Z :对的,这个作品是雕塑,但同时也是一个可以烧到1100度左右的窑,里面有完整的放素坯的坯室和放燃料的柴室,整体结构是参考有烟囱的窑室,蛇头就像烟囱一样,能把气流从燃料区抽上来,从而形成热量的传导与循环。当然,喷火也完成了同时作为一个雕塑和窑功能性与外观形态的结合。不过,我有点控制不好这个温度,导致用这个雕塑窑烧东西时里面的陶瓷小玩意儿炸得稀碎。〇 :“一天一件”系列,起因是什么?现在还在做吗?Z :这是雕塑系的一个课程,目的是避免过度思考的经验对自身的限制,让行动先于思考,现在不会有“一天一件”的创作方式了,但那种认识已经内化到了日常思维里面。Z :是当时央美的一个策展朋友金雅菁发起的。因为看到国营的陶瓷厂倒闭之后的废墟空间产生想法而去做的一次比较野生的项目。除了我这个作品之外,还有好多别的形式的作品在不同的废墟空间中。这个地方是一个非常大的工业厂区,老的国营陶瓷厂因为收益不佳、无法跟上市场而被淘汰,工人也随之下岗。直到现在,依然有几个当时的员工住在倒塌了一半的废弃楼房里,在没有水、没有电的环境下生活,他们会在空地上种菜,日常用水就去公共厕所。与蓝色铁皮一墙之隔的则是景德镇最潮流的地方——乐天集市,里面有来自全球各地的陶瓷从业者在这里出售自己的作品。这种反差如《北京折叠》所描绘的世界一样。在这片废墟中,有一排比较新的楼房,当时的开发商希望开发为新的商业区,但因为资金原因搁置了,于是,这个拆迁办公楼又成为了废墟中的废墟。但进入里面的时候,那顶高的空间,通透的窗洞,白色墙面与透进的阳光,又与附近的其他老旧厂房形成了很大的对比。这种感觉就像从一个野蛮之地忽然来到一处有秩序的地方。《废墟纪念堂》 现成品 尺寸不一 江西景德镇 2022所以我突然萌生了给这片废墟建造一个另类空间的想法,就像建立在废墟上的新生,一个收集废墟存在痕迹的博物馆,一个“纪念堂”。在整个空间的搭建过程中,我不做预设,而是以偶然遇见的废墟之物作为灵感来源去做。废墟纪念堂第二个月就没了,主要是很多游客钻到废墟中去观看,而被当地街道以安全隐患为由给拆了。因此这个纪念堂见证了废墟的“物”以另一个形式重归于废墟,从而完成了一次闭环。
Z :主题上是以欲望作为切入点,但并不想以太直接的方式去展示,所以将这些东西都含在一些有象征意义又有意思的造型之下了。我并不是非要去想明白所有关系再去做,而是尝试用一种超验与先验的状态进行创作,我相信自己平时所接触到的信息与判断都存在于潜意识中,这种偏向于自动化的内容与我本身具有的对于雕塑或绘画形式的处理能力的惯性可以结合起来——当然,这种组合不是完全随机的,还是会有我自身那些“黑盒”中的选择机制来进行判断,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我的创作比较依赖直觉提供的信息与图像。
《昨夜黑日闪烁#1》 185×75×15cm 石膏、铝箔、定制地毯 2023可能需要反思的地方,是引用了比较多的经典图像形式与符号,导致观看上会偏向在神话或者宗教的角度来去讨论,以后在创作中需要以更个人的经验或更不确定的形象去出发吧。
Z :对的,大部分是ipad绘画,当时也差不多是“一天一画”的状态。习惯是从疫情时开始延续的,在景德镇躲避疫情的一年里,我每天就用绘画来记录日常生活,当作日记了。现在有时候回看还能捕捉到画的时候的情绪。pad绘画的一个好处,是能快速记录想法或感受,并且颜色上不会有太多限制,但它跟实体绘画不同,特别是笔触的丰富度,大尺度绘画时的那种爽感是pad绘画没法企及的。〇 :读研究生期间的状态怎么样?现在会如何回看疫情那段时间?Z :与大多数人的集体经验略有不同的是,我在疫情期间度过了人生中相当棒的一段时间,尽管当中也有不安与焦虑,但跟几个好哥们儿在景德镇纯粹地去做东西,去生活,有意无意地躲避了疫情的影响。《翩翩起舞的日子》 40x10x2cm 陶瓷 2022〇 :什么时候搬到景德镇去的?在那边的工作和生活状态怎么样?Z :毕业后就又回到了景德镇,相较大城市,那边可以更近距离地接触自然,去山上,捉鱼捞虾,捡石头,看星空,日常器皿类都会自己用陶土手捏烧制,等等。我会用陶瓷或别的东西去做一些实用的家装饰品,但一般不太做饭,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做得不好吃……〇 :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现在觉得理想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Z :儿时喜欢看一些冒险类的书,《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汤姆索亚历险记》《海底两万里》之类的,那时候的理想是生活在一个宇宙航海时代,做一个能见识各种光怪陆离宇宙奇观的船员。现在不太会去思考这些视觉上能呈现的理想生活,而是想不断了解与圆满自身,以此来抵抗时代洪流的冲刷吧。 《温柔的谋杀》 尺寸可变 纸黏土、现成品、木头、皮 2021〇 :对未来是乐观还是悲观?你觉得人工智能的发展对艺术将会产生什么影响?Z :偏中立态度吧,尽管身处不停加速与异化悬浮的环境中,但我还是相信人自身的应对与调节能力,可以在庞大的系统中寻得一丝缝隙,只要自己能与个体的不安感自洽的话。图像信息会泛滥贬值,人对于世界的观看方式与逻辑会有变化并进行反思,AI会导致加速现象越来越严重,而且是以毁灭一种种风格的方式为代价的加速,每个人未来可能会更关心自己创造的世界而无暇去看其他人的。Z :书:《斯通纳》 ;电影:《阿弥陀堂讯息》《东京塔》。Z :坐在夜间航班上的座位上,手里握着机票,却像失去记忆一样啥都记不起来,只记得自己被人群殴了一顿。窗外是被啃得剩一条边的月亮在下面,星星在上面,中间是一堆发光的虾在云里扑腾。昨夜黑日闪烁 (局部)66x63x10cm 2023昨夜黑日闪烁 (局部)130x60x9cm 2023《亚当与夏娃》 30x25x6cm 陶瓷 2022《睡着的女人》 25x17x5cm 陶瓷 2022